Monday, January 12, 2009

爱能在回忆里重叠和堆砌

这个「墟」拉条红彩都吵吵闹闹, 爸爸坐在沙发上, 索性不出声.

我相信,爱能在回忆里重叠和堆砌。

12月初,美美结婚,她交代了我这个做姐姐的,这个文字写的特别多人,为她
的婚礼写一段序幕开场白,然后让她那讲话特别大声兼大胆的四姐来唸。说实在的,我有点犹豫又有点高兴,我这个爬格子吃饭的姐姐,终于有机会表演一下,然而犹豫,则是不晓得如何开始……,我告诉美美说:「你让我想想,下星期交给你。」

这么一个想想,拖字诀将事情拖到12月5日上午……5日凌晨6时,我写下了这段,12月6日晚上8点,丽晶用她那出乎我意料的温柔声音读下了这段:

有人说,这一辈子要有父母亲的爱,
有人说,这一辈子也要有另一半的爱,
爱要象那潮水汹涌澎湃,
爱要象那山盟海誓,
爱要像那大鸟的翅膀来保护着您深爱的人……

写这段文字时,我想到了爸爸和妈妈,而苏芮的《奉献》也在脑海中回荡起来……「雨季奉献给大地,岁月奉献给季节,我拿什么奉献给你,我的爹娘」……
是的,我问,我拿什么来奉献给你,我的爸爸妈妈……

12月6日是个令我感动的一个日子,因为今天是我有生以来第2次看见从不轻易落泪的爸爸流下了他的眼泪,当美美和维忠跪在他和妈妈前面向他敬茶时,他眼框一红,泪水流了下来……站在我后头的小妹慧珊说:「爸爸哭了。」

自我懂事以来,爸爸让我又怕又敬,我也深深在心里讨厌他,讨厌他总是爱打骂我这个女儿,对我而言,或者可以说,对我们姐妹和弟弟而言,他是严肃和不苟言笑的传统型父亲,我们的印象中,只有祖父去世时,他曾经哭过一次,第二次就是这次。

爸爸在37岁就得了糖尿病,长期服用药物的因素,在2005年他面对心脏病的困扰,他的心脏装了3粒小球;2008年初他也面对了肝硬化的问题,而2008年中,医生也诊断了他的双肾必须长期接受治疗(洗肾),这是过去30多年来,他一直默默承受的病痛。

12月3日,爸爸到医院接受检查,医生告诉他必须入院洗肾,可是,他却坚持不入院,他告诉医生说:「我唯一能供她读大学的女儿结婚,我不能进医院,我女儿结婚,我要喝女婿的茶……」他的坚持,医生的体谅,他也回家等待12月6日的到来。

12月5日晚上,家里非常热闹,整间屋子小孩加大人有20多位,你一言我一语,家里闹翻天,爸爸和以往一样,双手环抱放在身后,在他那3个墟的女儿堆旁走着,偷听着他女儿和唯一的儿子和孙子和女婿和外孙们,还有老婆大人在谈些什么说些什么。

我常开玩笑跟德伟(我丈夫)说:「我爸其实真能干,生了9个女儿,还再接再厉,最后博到我弟弟,他才甘愿……我妈也真苯的可以……」说完,德伟总是笑呵呵。

活在女人堆的父亲,并不习惯女人「成墟」的热闹,总是晚上9点后,就开始赶出嫁的女儿回家,而我这个经常工作到9点多才回家接儿女的女儿,也经常成了箭靶,被他骂的狗血淋头。

那晚,爸爸到了晚上10点多,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的儿女们在忙出忙进的,最令他笑呵呵的,就是丽婷(我家的合格美容师)替姐妹团和侄女撕掖毛那时,他说:「好彩,我不是女的,不然痛死了。」说完,他还做了个鸡毛疙瘩起来的怪摸样,他把我们逗得大笑……我想,那时,邻居一定恨死我们说,三更半夜了还那么吵,笑逐颜开的爸爸和我们满心快乐的期待12月6日的到来……